中国为什么必须加快疫苗接种？

导语

加速疫苗接种，达到全民免疫是中国结束疫情的唯一手段。

新冠肺炎疫情自暴发以来已历时一年多，但防疫抗疫的形势依然严峻。尽管疫苗开发和应用为各国结束疫情带来了希望，但是由于疫苗生产、运输和分发的瓶颈，疫苗在国家间特别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分配不均，以及民众对疫苗有效性和安全性的疑虑，全球范围内疫苗接种进度缓慢。

截至2021年5月初，全球只有不到8%的人口至少接种了一剂疫苗，而完成接种的人口比例更小。但是国家之间差别很大。除了部分人口少于100万人的国家和地区以外，接种率最高的是以色列，至少接种一剂的人口比例为62.4%; 其次为英国（51%）；再次为美国（46.5%）。相比之下，非洲国家至少接种一剂疫苗的人口比例平均不到1%。

中国作为全球疫苗研发和生产的主要国家之一，一定程度上由于目前疫情得到控制而导致民众对接种疫苗缺乏紧迫感，再加上其庞大的人口，疫苗接种率也有待提高。截至5月初，中国每百人接种疫苗数为22左右。由于部分人口已经完成接种两剂，所以中国至少接种一剂的人口比例不到22%。根据英国《经济学人》杂志最近的估算，按照目前的速度，中国将要到2022年后期才能完成全民接种。而英美等发达国家和经济体将能够在2021年下半年完成全民接种。

中国必须加快疫苗接种。笔者认为至少有以下五个原因：

第一，接种疫苗是每个人获得对新冠病毒免疫、保护自身健康的最好手段。感染病毒也能获得免疫，但感染后有可能发展成重症，并且导致死亡。截至目前，全球感染新冠病毒后的死亡率平均为2.077%，尽管不同国家差别很大。

截至2021年5月进入世界卫生(世卫)组织紧急使用清单的几款疫苗，包括美国和德国联合开发的辉瑞、美国的莫德纳和强生、英国的阿斯利康，以及世卫组织最新批准使用的中国国药，它们预防有症状感染的保护效力都达到世卫标准，其中辉瑞为95%，莫德纳为94%，中国国药为79%，强生为67%，阿斯利康为63%~76%。目前正通过世卫组织评估的中国科兴，根据它在几个国家的试验数据，其有症状感染保护效力也高于世卫标准。更加重要的是，这些疫苗几乎能80%~100%防止感染病人发展成重症而需要住院或者死亡。

第二，人们对接种疫苗有疑虑的一个原因是对疫苗安全性的担心。但是进入世卫组织紧急使用清单的几款疫苗其安全性都达到世卫组织标准。世卫组织紧急使用清单的批准过程涉及对二期后期和三期临床试验数据以及有关安全性、有效性、质量方面的大量其他数据和风险管理计划的严格评估。以中国国药为例，根据国药集团提供的、经过世卫组织评审的数据，截至2020年12月30日，中国国内已经有590万人接种了该款新冠疫苗，没有接到一例严重不良反应的报告，只出现少数的轻微症状。中国科兴已经在全球30多个国家和地区获得紧急使用授权，并已累计接种10亿剂，其安全性也得到了证实。

第三，根据目前情况判断，接种疫苗、达到全民免疫，是一个国家结束疫情、使生产和生活恢复到疫情前正常状态、使经济健康发展的唯一手段。除了前面提到的各款疫苗具有很高的预防有症状感染保护效力，笔者与云南财经大学博士研究生王雪松对国别数据的一项统计研究也证实，接种疫苗能有效降低每百万人口每天新增感染人数。利用欧洲40多个国家2021年初到4月底的每天数据，我们发现，在剔除各国社交隔离措施力度的差异以及国家固有特征（如文化习俗）的影响，疫苗接种人口在达到10%~15%以后，进一步提高疫苗接种率和2~3周后每百万人口每天新增感染人数的下降紧密相关。接种率每提高一个百分点，2~3周后每百万人口的每天新增感染人数平均下降1.6~1.8%。根据这一关系推算，当一个国家接种人口达到70%左右时,疫情有望在没有严格社交隔离措施的情况下得到控制。

第四，如果接种疫苗进展缓慢，达不到实现全民免疫的水平，中国出现第二波、第三波疫情的风险就不能消除，就不能放松社交隔离措施。在这方面，印度是一个很能够说明问题的例子。印度2020年9月中旬每天新增感染人数达到第一波的高峰，为9.3万人左右，随后逐步下降至2021年2月上旬的不到1.2万人。但接着迎来了第二波疫情，每天新增感染人数直线上升，达到最近的40万人左右，2月以来的新增死亡人数达到10万人左右。印度出现第二波疫情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数据显示，印度在2021年1月底开始降低了社交隔离措施的力度。印度尽管也是一个疫苗生产大国，但截至5月初，接种人口不到10%。

发达国家如美国和英国在2020年是疫情的重灾区，美国每天新增感染人数在2021年1月的第二周达到疫情开始以来的最高峰25万人，英国在去年底达到最高峰6万人左右。但是随着社交隔离措施的加强和疫苗接种人口比例的增加，每天新增感染人数达到最高峰之后快速下降，美国下降至最近的不到5万人，英国下降至2 000人左右。如前所述，英国至少接种一剂的人口比例已经达到51%；美国为46.5%。随着疫情的好转，两国的社交隔离措施也开始放松。

上述例子表明，尽管中国目前为止疫情防控的表现在全球名列前茅，但在达到全民免疫之前，并沒有大意的空间。特别是目前病毒由境外输入的风险剧增，如果防控出现漏洞，小范围传播就有可能发展成大范围暴发。如果这样，后果不堪设想。2021年上半年云南瑞丽再次出现的疫情就是一个警钟。

第五，如果不能放松社交隔离措施，中国的经济发展、企业生产、社交生活和国际交往就无法全面恢复正常。严格的社交隔离措施也能控制疫情。各国数据表明，社交隔离措施的力度与每天新增感染人数之间呈很明显的负相关。根据牛津大学编制的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社交隔离力度国别指数（0为最低，100为最高），中国目前社交隔离力度指数为63.4，低于加拿大的75.5、德国的75.0、印度的73.6、和菲律宾的68.0，但高于以色列的43.5、日本的49.7、韩国的52.8、美囯的56.9和英国的59.7。

但实施严格的社交隔离措施要以经济增长减缓或萎缩、发展停滞和生活质量下降为代价，非长久之计。在发展中国家菲律宾，政府每两个星期评估一次是否要对社交隔离措施作出调整，就是为了减轻对经济的影响，特别是对贫困人口的影响。严格的社交隔离措施影响投资者信心，增加生产、贸易和市场交易成本，阻断国际交往，影响社交生活，也会影响人民的身心健康。如果经济、生产和生活不能全面恢复正常，中国对全球经济复苏的贡献也会打折扣。

加快疫苗接种，一是要保证疫苗供应充足。这一方面需要扩大已投入使用的国药、科兴和康希诺等疫苗的生产能力，也需要加快其他疫苗的研发和临床试验进程，包括加强国际合作。同时要保证疫苗在不同地区的合理分配。二是要提高公众接种疫苗的意愿，减少公众对疫苗有效性和安全性的疑虑。如科兴和国药的疫苗已经在全球30多个国家和地区累计接种三亿多剂，可以与这些国家合作收集疫苗有效性和安全性的数据，进行科学分析，把结果系统而又及时地公布。同时要通过广泛宣传，提高人们对疫情再次恶化风险的认知和把接种疫苗作为公民义务的意识。三是要制定并公布一个全国疫苗接种时间表，设置接种率的预期目标，力争在2021年年底或2022年年初冬季奥运会以前实现全民接种。最后是要找出全国和各地疫苗接种的瓶颈环节，并釆取相应措施予以解决。

加速疫苗接种，达到全民免疫是中国结束疫情，使经济、生产和生活恢复常态的唯一手段。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编辑：潘琦。